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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是一个患病的人吗? 我能够以自己的职业定义自己吗 ? 抑或我只是在家庭中所担当的角色?

当你在一个社交场合遇到一群陌生人时,你会如何向他们介绍自己?如果是一个与工作相关的活动,你可能会告诉这些陌生人你的职业和工作内容。如果是一个由你的朋友所举办的社交聚会,你可能会向其他人谈及一些家庭的趣事,介绍一下自己在家中扮演的角色(例如是母亲或妻子)。你也可能会向他们提及自己是从哪一所大学毕业,并发现陌生人当中有人和你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在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们会告诉对方一些与自己的身分认同相关的资讯,包括我们所做的事情或在不同场合担当的角色。在某些情况下,我们有机会以自己所患的疾病(譬如是某种的精神病患)来定义自己的身份,并可能因此而感到羞耻。

我们常常会因为自我意识而建立了一套对自我的看法,也就是说,我们会利用「我」(I)、「我」(me)、「我的」(mine)来将自己某些经验来为自我作出定义或身份认同。例如,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可能会以一位母亲、一名抑郁症患者和一位建筑师来定义自己。而另一位求助人可能会根据自己的身形来定义自己为一个肥胖的人。我们对自我的形象是取决于自己在身份认同上的经验,这些经验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那位将自己定义为一名抑郁症患者的求助人可能会因此已感到非常羞耻,而那位认为自己是一个胖子的求助人亦会因为自己完美主义倾向而觉得自己有缺陷。

另一种的自我意识是我们会把自己拿来与他人比较。当我们在脑海中不断地将自己与其他人作出比较,便可能会产生一种自我感觉,即是我们更加聪明、更加富有或更加漂亮。对于那些倾向对自我形象抱有负面感觉的人来说,他们会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加丑陋、更加贫穷和更加愚蠢。在其他情况下,我们也会认同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所创造的自我感觉。譬如,如果一位青少年觉得妈妈比较喜欢自己的哥哥,他便倾向认为自己比起哥哥不是那么可爱或不是那么有能力。事实上,这位年青人的行为表现也可能受到妈妈对待他的方式所影响。如果他的妈妈对待他的方式不如对哥哥般那么慈悲,他可能会更加不尊重他的妈妈。

然而,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到底我们真的是那个被自己作出定义的人吗?事实上,当我们越倾向认同这些定义,便会以有限和狭窄的经验来看待自我,变得越来越僵化和受到很多的限制。例如,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认为专业的建筑师是需要保持正面积极、快乐和有能力的。因此,当她因为抑郁而变得负面、悲伤和能力不足的时候,便会感到非常沮丧。为了令生活更为自由和平静,我们需要健康地释放自己因应过往经验而建立的身份认同。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需要意识自己的身份是具有试验性和流动性的。我们的自我意识是可以持续地变化,正如我们可能在生活中面临困难或达到某些成就时,我们的自信心会不时产生变化。此外,作为人类,我们亦需要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质和独特性。然而,我们需要放下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我意识,避免认为自我意识是固定或局限于某种定义。

为了能够健康地释放自己的身份认同,我们可能透过培养静观专注于当下的体验。这样,我们便能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自我意识就如流动的河水一样,而我们就是能见证这流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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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临床心理学家,我可以治疗我的家人或朋友吗?

作为一名临床心理学家,我的家人和朋友经常因为心理健康、人际关系和其他问题(例如工作压力)向我作出谘询。在我的社交圈子中,不时有人向我作出请求,希望我为他们的伴侣或密友进行正式的心理治疗。我通常会礼貌地拒绝他们的请求,并尽力转介有类似背景的专家为他们提供心理治疗服务。为什么在提供心理治疗时保持适当的界限如此重要?而在什么例外的情况下,心理学家能够同时与某人建立多重关系?

移民的挑战──勇气令我们变得更强大

在最近两年,愈来愈多的香港人正在考虑移民到其他国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时都会有朋友与自己分享移民的想法和计划,甚至有些朋友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便离开了。不同年龄层的人如果在缺乏规划和社会资源下移居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也许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例如,年轻人可能会有经济上的压力,担心自己在外国没有稳定的工作来维持生计;中年人可能需要放弃原本安稳的生活而离开家乡,除了为子女适应新的成长环境而担忧,又要考虑是否带同年长的父母移民而烦恼。

二分法思维扭曲了我们与他人分离性的感知

作为人类,我们都难以避免对一些与自己不相同的人作出自动化的批判。我们倾向批评别人做了那些我们不认同的事情或没有作出我们认为必要的行为。例如,一位女士对于表弟的太太没有出席农历新年期间的家庭聚会而作出了负面的评价。她不断地批评表弟的太太不懂得尊重长辈,说了不少中伤对方的说话。另一个例子一位母亲认为儿子十分反叛和不正常,原因是她的儿子无视自己的反对,继续与一位男同学交往。这名母亲向心理学家寻求协助,希望能够改变儿子的性取向。 在我们尝试理解自己对他人的自动化批判前,可以先了解一个关系概念。当我们试图对他人作出判断时,会倾向考虑到这个人与自己或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我们会把这个特定的人与整个群体(该群体可以由两个或更多的人数组成)之间建立界限,从而进行区分。譬如,以上所提及的那位女士把表弟的太太与全家人区分开来,在彼此之间建立了界限。在另一个例子中,那位母亲把自己同性恋儿子与其他异性恋者区分开来,认为自己的儿子不正常。事实上,矛盾的是,当我们创造差异时,所建立的界限实际上会把双方连系起来。例如,那名女士会以「姻亲关系」把自己和表弟的太太分隔开来,因为表弟的太太不是属于「直系亲属」。然而,这样的界线事实上亦指出自己与表弟的太太也是姻亲关系。而以「同性恋」与「异性恋」的性取向区分他人,这个分隔的界线也将这两类人联系在一起。因此,当试图将两个类别区分,也是一种连系。 当我们理解以上的关系概念时,我们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批判的对象也是属于群体的一部分和与我们有所联系。如果那位女士意识到表弟的太太也是家庭的一分子,她或许能够从复杂的环境下理解对方的所为或不所为。而如果那位母亲能够理解不同性取向的人实际上是有联系的,有机会意识到儿子并没有异常,只是性取向与她不相同。事实上,如果我们希望更加透彻地了解别人,或以更客观的态度来感知他人的所为或不所为,便需要考虑所有完整的回路和相关的因素。例如,那位女士可以透过审视环境和相关的因素,尝试了解表弟妇为何在农历新年期间缺席家庭聚会。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这位女士或许会发现表弟的爸爸是一名自恋狂,经常操纵表弟和表弟妇。结果,表弟的太太无法忍受面对他而选择不出席家庭聚会。在另一个例子中,如果那位母亲能够深入了解当前的情况,或许会意识到儿子的性取向有机会与部分基因结构有关。这样,她对于儿子选择男生作为伴侣的行为便会更加理解,不会认为儿子是不正常。 透过看到我们与他人之间的界限,我们会发现自己实际上也是在与他们建立联系。当明白到这一点后,我们便会更有动力深入地考虑相关的因素来审视其他人的行为,避免作出一些不合理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