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誌

为什么你的某些朋友倾向回避社交场合?

在我们认识的朋友当中,不难发现一些倾向回避社交场合的人,导致这些倾向的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他们害怕被别人拒绝。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一直被朋友视为害羞和被动的,因为他甚少主动发起举行社交聚会或联谊。事实上,如果被邀请参加社交聚会,他还是会非常珍惜与朋友建立联系的机会。当我问他既然他那么喜欢和朋友聊天和交流,为什么不曾主动邀约他们一起相聚?他回答:「我经常担心朋友们不喜欢我,因为我知道自己在社交场合中常常表现得很怪异。如果我尝试主动邀请他们,恐怕他们只会拒绝我的邀约。」为什么我这位求助人一方面非常渴望与朋友建立联系,一方面又对被拒绝怀有如此强烈的恐惧?

具有回避型人格障碍倾向的人可能在整个童年时期都经历过被父母狠狠地拒绝,结果导致发展相关的特质。以上提及的那位求助人实际上在童年时期不时主动与父亲建立联系,但是他的父亲都会一一拒绝他,只顾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他记得限时候向父亲展示自己的划作时,父亲不但没有花时间看它一眼,甚至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此外,他的父亲忽略年纪小小的他早已展露独特的艺术天赋,并没有悉心栽培他。除了父母的拒绝外,那些倾向于回避社交场合的人有机会在学校经常遇到被他人拒绝的经历,或是同伴欺凌的对象,常常遭受同伴的批评和孤立。结果,这些人对被他人拒绝变得非常敏感,并会尽力限制自己的社交环境。鑑于他们限制了自己的社交生活,其社交能力被削弱,对人际关系发展产生一定的影响。这种能力不足或失败的社交经验可能会引起他人对其作出嘲讽或羞辱,进一步加剧他们回避社交场合的倾向。

由于具备回避型人格特质的人深信自己拥有不少内在缺陷和社交能力不足,他们亦会对社交拒绝保持高度警惕。上述的那位求助人倾向把朋友在社交场合中的评论误解为戏弄、批评或拒绝。事实上,他会反复思考那些自己创造被朋友嘲笑的痛苦情景。当他不断思考自己经历社会排斥的感觉时,便会推论自己不会被朋友接受。那些童年时期被拒绝的经历,以及在成年后于社交场合中自己创造的痛苦经历,让他逐渐建立自己是不足而且有缺陷的这种信念。除此之外,他还认为身边的人会肆意对他作出严厉或刻薄的批评,并且对他的事情毫不感兴趣。事实上,他倾向认为所有的社交拒绝也是与自己内在的缺陷和不足相关。

除了严重受到认为自己是不足的信念所影响之外,这些人在一生中对自己产生正面积极看法的能力也比较弱。他们习惯忽略社交场合中正向的体验或朋友的认可,甚至倾向误解朋友中立和正面的评论,认为全部也是负面的。这种偏见令他们无法形成对自我抱有更健康的看法,并增加他们的社交回避的倾向。

有了以上的理解,希望我们能对自己社交圈子中那些倾向回避社交场合的人培养更多的同理心。我们或许可以透过举办更具正面气氛的小型聚会,从而帮助有这种回避倾向的人体验更正向的社交活动。如果我们能够鼓励他们在有需要的时候寻求专业人士的协助,这也是对他们有益的。

和朋友分享!

Explore

更多網誌

更多網誌

作为临床心理学家,我可以治疗我的家人或朋友吗?

作为一名临床心理学家,我的家人和朋友经常因为心理健康、人际关系和其他问题(例如工作压力)向我作出谘询。在我的社交圈子中,不时有人向我作出请求,希望我为他们的伴侣或密友进行正式的心理治疗。我通常会礼貌地拒绝他们的请求,并尽力转介有类似背景的专家为他们提供心理治疗服务。为什么在提供心理治疗时保持适当的界限如此重要?而在什么例外的情况下,心理学家能够同时与某人建立多重关系?

移民的挑战──勇气令我们变得更强大

在最近两年,愈来愈多的香港人正在考虑移民到其他国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时都会有朋友与自己分享移民的想法和计划,甚至有些朋友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便离开了。不同年龄层的人如果在缺乏规划和社会资源下移居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也许将会面临巨大的挑战。例如,年轻人可能会有经济上的压力,担心自己在外国没有稳定的工作来维持生计;中年人可能需要放弃原本安稳的生活而离开家乡,除了为子女适应新的成长环境而担忧,又要考虑是否带同年长的父母移民而烦恼。

二分法思维扭曲了我们与他人分离性的感知

作为人类,我们都难以避免对一些与自己不相同的人作出自动化的批判。我们倾向批评别人做了那些我们不认同的事情或没有作出我们认为必要的行为。例如,一位女士对于表弟的太太没有出席农历新年期间的家庭聚会而作出了负面的评价。她不断地批评表弟的太太不懂得尊重长辈,说了不少中伤对方的说话。另一个例子一位母亲认为儿子十分反叛和不正常,原因是她的儿子无视自己的反对,继续与一位男同学交往。这名母亲向心理学家寻求协助,希望能够改变儿子的性取向。 在我们尝试理解自己对他人的自动化批判前,可以先了解一个关系概念。当我们试图对他人作出判断时,会倾向考虑到这个人与自己或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我们会把这个特定的人与整个群体(该群体可以由两个或更多的人数组成)之间建立界限,从而进行区分。譬如,以上所提及的那位女士把表弟的太太与全家人区分开来,在彼此之间建立了界限。在另一个例子中,那位母亲把自己同性恋儿子与其他异性恋者区分开来,认为自己的儿子不正常。事实上,矛盾的是,当我们创造差异时,所建立的界限实际上会把双方连系起来。例如,那名女士会以「姻亲关系」把自己和表弟的太太分隔开来,因为表弟的太太不是属于「直系亲属」。然而,这样的界线事实上亦指出自己与表弟的太太也是姻亲关系。而以「同性恋」与「异性恋」的性取向区分他人,这个分隔的界线也将这两类人联系在一起。因此,当试图将两个类别区分,也是一种连系。 当我们理解以上的关系概念时,我们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批判的对象也是属于群体的一部分和与我们有所联系。如果那位女士意识到表弟的太太也是家庭的一分子,她或许能够从复杂的环境下理解对方的所为或不所为。而如果那位母亲能够理解不同性取向的人实际上是有联系的,有机会意识到儿子并没有异常,只是性取向与她不相同。事实上,如果我们希望更加透彻地了解别人,或以更客观的态度来感知他人的所为或不所为,便需要考虑所有完整的回路和相关的因素。例如,那位女士可以透过审视环境和相关的因素,尝试了解表弟妇为何在农历新年期间缺席家庭聚会。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这位女士或许会发现表弟的爸爸是一名自恋狂,经常操纵表弟和表弟妇。结果,表弟的太太无法忍受面对他而选择不出席家庭聚会。在另一个例子中,如果那位母亲能够深入了解当前的情况,或许会意识到儿子的性取向有机会与部分基因结构有关。这样,她对于儿子选择男生作为伴侣的行为便会更加理解,不会认为儿子是不正常。 透过看到我们与他人之间的界限,我们会发现自己实际上也是在与他们建立联系。当明白到这一点后,我们便会更有动力深入地考虑相关的因素来审视其他人的行为,避免作出一些不合理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