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在童年时期所发展的核心信念如此顽固?

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每当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或朋友没有邀请她出席聚会时,便会确信自己没有人爱和没有价值,她亦因此而常常感到沮丧。她在生活上倾向执着于一些次要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往往会引发起她各种负面的想法,例如别人都不喜欢她或孤立她等。譬如,当她的同事告诉她他们有自己的午餐聚会时,她便会认为自己被孤立,甚至认为对方是刻意排斥自己。此外,当她的朋友要求她为自己做事时,即使她内心深处不想这样做,但是她仍然会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取悦他们。事实上,她认为自己不配得到朋友的尊重、爱护和关心,以至于很难向他人说「不」。另一方面,她低估了自己在生活中那些应该别人珍惜的正向特质和强项。为什么她对自己不配被爱和没有价值的核心信念如此顽固?

对童年缺乏父母的爱与培育的哀悼

在新上映的漫威电影《尚气》中,其中一个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尚气与父亲文武之间的关系。由于尚气在年幼时丧母,因此父亲对他的教养非常严厉和苛刻。尚志的童年毫不典型,而且对父亲的感情也十分复杂。事实上,在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尚志甚至为了拯救母亲的家乡,可能需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对于那些在童年时期没有得到父母足够培育的人来说,他们在成年后的生活遇到各种的困难是很常见的。例如,有些人可能会因为缺乏一个榜样而难以与别人保持丰盛和有意义的人际关系,无法与他人交往。实际上,孩子在童年的时期需要透过父母提供不同种类的培育方式来发展。

从脑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心理治疗是什么?

作为一名临床心理学家,在我执业的二十年里,不少人都问过我相类似以下的问题,包括「心理治疗只是閒聊吗?」或是「心理治疗中的聊天与我和家人及朋友之间的閒聊有什么不同?」。事实上,这样的问题就好像问及「专业摄影师的拍照方式和我用iPhone 拍照的方式有什么不同?」。两者都忽视了临床心理学家和专业摄影师的专业,以及当中的科学理论和技术基础。

我们需要与他人保持健康的界限

我的不少求助人都常常抱怨他们的朋友很少主动找他们聊天或聚会,他们认为自己的朋友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才联系他们,往往都是打算寻求帮助或支援才会联络自己。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对于朋友来说并不重要,像俗语所说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朋友没有把自己放在较优先的位置。在这个重视网路通讯的时代,人们是否会倾向疏远他人?又或是只在需要对方帮助的时候才联系别人?抑或是我那些经常被朋友忽视的求助人有什么问题?

我们作出的判断与「现实」之间的相对性

我们在生活中都无可避免地面对各种各样的损失,例如是失去所爱的人、工作,甚至是健康的体魄,这些损失会让我们感到痛苦和经历十分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我们会质疑为什么自己需要面对这些损失,渴望找出背后的原因。除此之外,我们也会难以接受自己面对失去的事实,并且饱受折磨经历哀伤的过程。事实上,我们在生活上面对的损失不只局限于真正失去自己重视的人或事物。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的「现实」超出自己的预期或不符合自己的期望时,我们也有机会面临损失。例如,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发现那位似乎看中她的男同事原来是一位好色之徒,而且非常擅于操控他人,她因此而感到非常沮丧。当觉察到这一点后,她为自己曾长期与这位男同事建立暧昧关系,并渴望有进一步的发展而经历了悲痛的过程。除了悲伤,她的内心也充满愤怒,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被困于这段暧昧关系中这么久,自己却无法意识到「现实」。但问题是,「到底什么是现实呢?」。

二分法思维扭曲了我们与他人分离性的感知

作为人类,我们都难以避免对一些与自己不相同的人作出自动化的批判。我们倾向批评别人做了那些我们不认同的事情或没有作出我们认为必要的行为。例如,一位女士对于表弟的太太没有出席农历新年期间的家庭聚会而作出了负面的评价。她不断地批评表弟的太太不懂得尊重长辈,说了不少中伤对方的说话。另一个例子一位母亲认为儿子十分反叛和不正常,原因是她的儿子无视自己的反对,继续与一位男同学交往。这名母亲向心理学家寻求协助,希望能够改变儿子的性取向。 在我们尝试理解自己对他人的自动化批判前,可以先了解一个关系概念。当我们试图对他人作出判断时,会倾向考虑到这个人与自己或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我们会把这个特定的人与整个群体(该群体可以由两个或更多的人数组成)之间建立界限,从而进行区分。譬如,以上所提及的那位女士把表弟的太太与全家人区分开来,在彼此之间建立了界限。在另一个例子中,那位母亲把自己同性恋儿子与其他异性恋者区分开来,认为自己的儿子不正常。事实上,矛盾的是,当我们创造差异时,所建立的界限实际上会把双方连系起来。例如,那名女士会以「姻亲关系」把自己和表弟的太太分隔开来,因为表弟的太太不是属于「直系亲属」。然而,这样的界线事实上亦指出自己与表弟的太太也是姻亲关系。而以「同性恋」与「异性恋」的性取向区分他人,这个分隔的界线也将这两类人联系在一起。因此,当试图将两个类别区分,也是一种连系。 当我们理解以上的关系概念时,我们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批判的对象也是属于群体的一部分和与我们有所联系。如果那位女士意识到表弟的太太也是家庭的一分子,她或许能够从复杂的环境下理解对方的所为或不所为。而如果那位母亲能够理解不同性取向的人实际上是有联系的,有机会意识到儿子并没有异常,只是性取向与她不相同。事实上,如果我们希望更加透彻地了解别人,或以更客观的态度来感知他人的所为或不所为,便需要考虑所有完整的回路和相关的因素。例如,那位女士可以透过审视环境和相关的因素,尝试了解表弟妇为何在农历新年期间缺席家庭聚会。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这位女士或许会发现表弟的爸爸是一名自恋狂,经常操纵表弟和表弟妇。结果,表弟的太太无法忍受面对他而选择不出席家庭聚会。在另一个例子中,如果那位母亲能够深入了解当前的情况,或许会意识到儿子的性取向有机会与部分基因结构有关。这样,她对于儿子选择男生作为伴侣的行为便会更加理解,不会认为儿子是不正常。 透过看到我们与他人之间的界限,我们会发现自己实际上也是在与他们建立联系。当明白到这一点后,我们便会更有动力深入地考虑相关的因素来审视其他人的行为,避免作出一些不合理的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