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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港电影《浊水漂流》探讨自我慈悲和对他人慈悲

近期上映的香港电影《浊水漂流》可能打动了不少人的内心。电影内容讲述一群在深水埗无家者被排斥,而他们珍而重之的个人物品被政府带走的故事。最终,这群无家者提出民事诉讼,只获得二千元港币的赔偿。电影中其中一位无家者是一名越南难民,他与妻子和儿子失去了联系。在社工的帮助下,这位越南难民终于与住在挪威的儿子恢复了联系。对于能够透过网上看到儿子和与他交流,他感到异常惊讶和高兴。除此之外,他充满好奇心,渴望了解儿子生活的一切。然而,当他的儿子提出要到香港探望他时,这位越南难民却要求他不要这样做,脸上更流露出尴尬和羞愧的表情。可悲的是,作为一名曾经入狱的吸毒者和露宿者,他被自己的内疚和羞耻所淹没,在服食最后一剂的海洛因后自杀身亡。

我感到十分好奇,假如这名越南难民的儿子真的来到香港,发现父亲是曾经入狱,并且是一位吸毒者和无家者,会有什么感受呢?他会为父亲的生活感到难过吗?这位儿子是一名挪威的建筑师,他会因为自己比父亲富裕而感到内疚吗?他会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年迈的父亲吗?还是他会因为父亲在他童年时期没有好好地照顾他,以及未能尽好父亲的责任而生气呢?重逢之后,这个儿子可能有很多不同的反应。也许他可能会尝试在经济上照顾他,确保他有安稳的居住地方,也有机会定期从挪威回来探望他。相反,他亦有可能给父亲一大笔钱,然后离开,决心不再与父亲有任何联系。如果你是这名儿子,你可能也无法想像经历这次重逢的复杂情绪,而这些情绪也有机会像他父亲的羞耻和内疚一样难以承受。事实上,当看这出电影时,作为观众的你可能也会经历复杂的情绪,让你感到不知所措。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好好管理自己的情绪和修复需要修复的东西,去爱那个真正的自己呢?

根据书本Trusting the Gold的作者Tara Brach的说法,我们需要培养对内在情绪的觉察,特别是在面对痛苦时所经历的伤害。只有怀着一颗开放的心,我们才能愿意接受痛苦带来不舒服的感觉。例如,如果这位越南老人尝试以开放的态度来接受那些强烈的内疚和羞耻感,那么他便可以接触失去妻子和儿子的旧伤口。当有了这种觉察,他或许能够不带批判和清晰地体验痛苦,明白到负面情绪是真实的,而不是个人的问题。这种试图接触自己的内在情绪比回避的态度可能令他觉得这一切并非难以承受。渐渐地,他可以把自己经历的内疚和羞耻转化成悲伤和关怀。这样,他有机会开闢一个新的方式,以爱和奉献精神与儿子重新建立联系。尽管父子之间的情况极端,可能会在重新建立关系时遇到不少的困难。但是,如果能够对自己经历痛苦的表现培养自我慈悲,加深对情绪的觉察,便更愿意以一颗慈悲的心投入与对方的联系中。

正如Tara Brach所写言,如果你希望真正了解自己是谁和其他人的身份,请避免与他人作出比较。你无需比较自己和他人的生活谁比较好或坏、谁比你优秀或笨拙。如果你的大脑内已经建立了一个等级制度,请不要相信它!每当你想作出比较、批判或是以等级制度来定义事物,我们需要觉醒人是一体的,人的生命是充满无限的可能性,能够不断转化和蜕变。

在这个贫富悬殊的世界,当遇到对立的群体时,我们都无可避免地经历复杂的情绪。只要我们愿意以开放的态度来体验自己的情绪,才能转化自己的情绪,放下对其他群体的比较和批判。透过这种方式,我们能够学会以一体来看待不同人和事物,能够对自己和他人更加富有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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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自我形象是一种幻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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