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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患者對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狀態缺乏關注

人們常常會說邊緣型人格障礙(BPD)患者的行為和思維是難以理解。我其中一位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求助人對她的丈夫大發脾氣,原因是他沒有及時回覆她要求他陪伴她看醫生的短訊。在她和丈夫的對話中,她說:「你是故意不回覆我的訊息,我知道你並不想陪我去看醫生,因為你覺得我非常麻煩!」丈夫委屈地回應:「我剛才正在開會,所以無法回覆你的短訊。我想無論如何我也會陪你去看醫生的。」我的求助人堅持己見說:「你不用有太多的藉口,我就知道你並不關心我!」

以上的對話可能經常出現於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患者及其伴侶的之間。事實上,當他們因為害怕被遺棄而感到威脅時,其情感喚醒會導致他們無法專注於自己和對方的心理狀態。由於擔心丈夫會遺棄自己,我的求助人把丈夫沒有作出回應的行為視為故意迴避。此外,她的自我形象持續低落,認定丈夫不願意陪她去看醫生。在這種情況下,她實際上只相信自己的想法,沒有考慮到丈夫沒有回覆短訊的任何其他解釋。也就是說,當她的情緒喚醒水平極度高時,她認為自己的想法反映了現實。

此外,在上述對話中,我的求助人的丈夫解釋他正在開會後,她仍然堅稱對方不關心她。事實上,對於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人來說,突然切斷與他人的情感聯繫並且無法重新調整對對方意圖或行為的解釋也很常見。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對方多麼努力地向他們解釋,他們對於當前情況的誤解也是無法動搖的。以我這位求助人為例,當她的丈夫向她保證一定會陪她去看醫生後,她亦未能把自己的想法轉變成更為正面積極的想法,堅信丈夫毫不著緊她。

對我們大部分人來說,在承受巨大壓力或經歷情緒波動時,也有機會陷入忽視自己和他人精神狀態的陷阱。然而,當我們冷靜過後,或許能夠注意到自己對對方產生的內在情緒,以及接受對別人行為的另一種解釋。我們有能力以具有試探性的立場去嘗試為他人的行為作解釋。但對於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人而言,他們對別人的行為和情況的解釋是固定的,更堅信這反映了現實。我們該如何應對這些與邊緣型人格障礙患者難以專注自己和他人心理狀態的問題?

重要的我們是需要理解他們的困難,避免在他們情緒激動時與他們爭論。我們可以避免認同他們所認知的「現實」,我們也可以給他們道出事實,讓他們知道什麼的現實。在他們接受我們的解釋前,第一步是先讓他們冷靜下來。當他們不再那麼激動時,我們可以以溫和的方式來與他們進行交談,鼓勵他們嘗試探索和思考現實是什麼。當然,要處理這類型的情況並不容易,或許需要花很多的時間來訓練邊緣型人格障礙患者來更加專注於反思自己和他人的心理狀態。

透過慈悲,我們明白到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患者對他人或自己的潛在信念是從他們過往的經歷中發展起來。只要有耐心,我們就能夠與他們建立和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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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童年創傷有關潛在的逃避機制

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由於難以忍受與他人聯繫所帶來的情緒,因此在不自覺下傾向逃避出席所有社交場合。除此之外,他還有酗酒的習慣,希望透過酒精來擺脫因工作壓力所帶來的焦慮。事實上,他的父親在他童年時期經常虐待他,常常因為一些瑣碎的事而責罵他,甚至對他作出體罰。在整個童年時期,他學會了建立一種應對機制,就是在盡可能的情況下,盡力逃避父親和任何有機會被虐待的情況。另外,他還學會了逃避任何可能觸發與他童年虐待相關情緒的場合,例如受到負面評價和批評的情況。其中一個例子是當他曾經被一位同事欺凌後,他會因為擔心自己再次被欺凌,以及受創傷經歷的記憶影響,不願意出席任何公司團隊的聚會。

為什麼我們在童年時期所發展的核心信念如此頑固?

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每當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或朋友沒有邀請她出席聚會時,便會確信自己沒有人愛和沒有價值,她亦因此而常常感到沮喪。她在生活上傾向執著於一些次要的細節,而這些細節往往會引發起她各種負面的想法,例如別人都不喜歡她或孤立她等。譬如,當她的同事告訴她他們有自己的午餐聚會時,她便會認為自己被孤立,甚至認為對方是刻意排斥自己。此外,當她的朋友要求她為自己做事時,即使她內心深處不想這樣做,但是她仍然會犧牲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來取悅他們。事實上,她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朋友的尊重、愛護和關心,以至於很難向他人說「不」。另一方面,她低估了自己在生活中那些應該別人珍惜的正向特質和強項。為什麼她對自己不配被愛和沒有價值的核心信念如此頑固? 我們對自己、他人和世界的信念是從童年時期與重要人物(大多是主要照顧者)互動而開始建立,這些信念是透過一些內部和外部反覆思考的模式逐漸發展。也就是說,如果父母在我們童年時一直批評我們十分醜陋,我們便會擁有「我很醜陋」的信念,並反覆地獲得父母的認可。更重要的事,我們一生中可能在腦海中重覆地出現這些想法。例如,當我們認為自己十分愚蠢並且考試不合格時,便會傾向確認自己的信念,忽略了其他與信念存在矛盾的證據。如果我們重覆利用自己的負面信念來過濾我們的世界,這些信念會因為我們的反覆確認而變得愈來愈強大。簡單而言,如果我們以某種方式思考自己、別人和自己的世界越多,我們便會越相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