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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對創傷敏感(trauma-sensitive)的環境的重要性

從過往的研究發現,在不同國家中約有50-70%的人口曾至少經歷過一次童年逆境經驗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 ACE)。童年逆境經驗包括身體虐待、性虐待、情感虐待、父母忽視、父母或其中一方缺席、父母或其中一方患有精神疾病或遭受欺凌等。正因為童年逆境經驗是這樣普遍,可以理解的是很多成年人可能會因此而受各種心理問題所困擾。然而,由於缺乏對培養創傷敏感環境重要性的覺知,他們當中很多人會在人際關係、工作和其他領域中遇到問題。當缺乏這種覺察時,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可能會因為對周圍環境缺乏安全感、同理心和信任,繼而遭受進一步的創傷。對於組織或學校來說,如何創造一個對創傷具備敏感度的環境? 

由於很多有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都非常敏感,不安全的環境會為他們帶來焦慮和恐懼。除了人身安全之外,他們亦需要一個能在情感上感到安全的環境。也就是說,在這個環境下,他們應該要感到被尊重和接納。他們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無需擔心被批判或傷害。譬如,一位曾經遭受職場欺凌的員工應該能夠表達他或她的擔憂和需求,不必害怕受到批評或面臨負面後果。

要建立對創傷敏感的環境需要進行有效且有同理心的溝通,從而建立信任與透明度。此外,面對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其他人(如老師、上司或治療師)在行動和反應上亦需要保持一致性。舉例來說,治療師應該清楚地向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解釋治療計劃,並獲取對方的知情同意。如果沒有這樣做的話,可能會對彼此之間的信任和透明度帶來負面影響,如產生誤解和溝通不良。事實上,上司和老師對員工和學生作出過早的判斷是很常見,這也可能導致自我實現預言相關的問題。例如,如果上司因為不信任而持續不斷地測試他的下屬,那麼當該名下屬覺得上司因為信任問題而測試他時,他的行為可能就會符合了上司的預期。

另外,在環境中為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提供選擇和控制感也是很重要的。例如,一個接受心理治療的求助人應該有選擇不同治療方法的機會。在這樣的環境下,重要的是促進雙方的協作。以此為例,治療師應與這位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求助人合作制定治療目標和計劃。

有時候,曾經經歷童年逆境經驗的成年人可能有著特別的需求和偏好。對於上司、老師和治療師來說,了解他們對外界環境的需求和偏好的差​​異是很重要的。譬如,這些成年人可能需要更多平靜和安靜的空間。事實上,某些聲音、燈光或氣味可能會引發他們的創傷反應。 如果能夠建立對創傷敏感的環境,培養對調整環境的覺察,將更有機會減少引發他們的強烈反應,有助調節他們的情緒。

在講求透過多元和包容建立和諧社區的趨勢下,培養對創傷敏感的環境對於整個社會的福祉尤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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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童年創傷有關潛在的逃避機制

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由於難以忍受與他人聯繫所帶來的情緒,因此在不自覺下傾向逃避出席所有社交場合。除此之外,他還有酗酒的習慣,希望透過酒精來擺脫因工作壓力所帶來的焦慮。事實上,他的父親在他童年時期經常虐待他,常常因為一些瑣碎的事而責罵他,甚至對他作出體罰。在整個童年時期,他學會了建立一種應對機制,就是在盡可能的情況下,盡力逃避父親和任何有機會被虐待的情況。另外,他還學會了逃避任何可能觸發與他童年虐待相關情緒的場合,例如受到負面評價和批評的情況。其中一個例子是當他曾經被一位同事欺凌後,他會因為擔心自己再次被欺凌,以及受創傷經歷的記憶影響,不願意出席任何公司團隊的聚會。

為什麼我們在童年時期所發展的核心信念如此頑固?

我的其中一位求助人每當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或朋友沒有邀請她出席聚會時,便會確信自己沒有人愛和沒有價值,她亦因此而常常感到沮喪。她在生活上傾向執著於一些次要的細節,而這些細節往往會引發起她各種負面的想法,例如別人都不喜歡她或孤立她等。譬如,當她的同事告訴她他們有自己的午餐聚會時,她便會認為自己被孤立,甚至認為對方是刻意排斥自己。此外,當她的朋友要求她為自己做事時,即使她內心深處不想這樣做,但是她仍然會犧牲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來取悅他們。事實上,她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朋友的尊重、愛護和關心,以至於很難向他人說「不」。另一方面,她低估了自己在生活中那些應該別人珍惜的正向特質和強項。為什麼她對自己不配被愛和沒有價值的核心信念如此頑固? 我們對自己、他人和世界的信念是從童年時期與重要人物(大多是主要照顧者)互動而開始建立,這些信念是透過一些內部和外部反覆思考的模式逐漸發展。也就是說,如果父母在我們童年時一直批評我們十分醜陋,我們便會擁有「我很醜陋」的信念,並反覆地獲得父母的認可。更重要的事,我們一生中可能在腦海中重覆地出現這些想法。例如,當我們認為自己十分愚蠢並且考試不合格時,便會傾向確認自己的信念,忽略了其他與信念存在矛盾的證據。如果我們重覆利用自己的負面信念來過濾我們的世界,這些信念會因為我們的反覆確認而變得愈來愈強大。簡單而言,如果我們以某種方式思考自己、別人和自己的世界越多,我們便會越相信它。